冬天看过一场大提琴音乐会,写了关于我自己的巴赫先生之后,好一段时间都不敢去听音乐会。总是难免地陷入一种对自己当初如果坚持的想象,然后折服于顺其自然的自我安慰。
所以看到厦门大学和特里尔孔子学院组织的民乐音乐会,虽然有好多字眼吸引着我,下意识地还是想躲避。
感谢余老师,给我和陈欣欣留了这么好的参加机会,也给了我重新整理思绪的两个小时。
庆典仪式现场(美美摄)
上了一整天课,四点钟就饿了把本来作晚饭的面包啃完,还在惆怅晚饭怎么办,到选帝侯宫眼睛都亮了。大厅里是自助餐!中餐自助餐!
噢!亲爱的余老师!爱你!
自助餐(美美摄)
刚好我们一来就端上来大盘子,和陈欣欣屁颠屁颠地排队拿吃的。有好多吃的我已经快一年没吃了呜呜呜,感动地往嘴里塞。有虾有鱼有鸭还有新鲜水果。一边开心地啃,一边要优雅地跟各种老师朋友打招呼。
自助餐(美美摄)
听说来了几位其他孔子学院的老师,于是顺口问了一下刘靓老师有没有出席。结果!就这样!在特里尔!碰到了她!大二下学期的写作课就是她回武大时候教的,哇超开心。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虽然老师记不得我名字了,还是向老师讨了张合照哈哈哈。缘分呐!
偶遇刘靓老师
音乐会姗姗来迟,吃饱喝足的我看着舞台的谱架和扬琴古筝,一下子就抽离到遥远的记忆里去了。
已经太久远了,我已经想不起来小的时候是为什么加到了民乐团里的。或许是因为钢琴表演几位音乐老师都认得我,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跟着当时的朋友一起去玩。只记得小学旧校区假山离校外的那一边的音乐室,正方块状的蓝色板凳,后面挖空可以放东西。
水果盘(音乐会主持人——亚欣摄)
一开始学的是中胡,后来改的二胡。同样忘了是怎样心血来潮买的二胡,如今在家里封尘,只有每年过年搞清洁会擦一擦,盒子。:)
回想了很久,最后震惊地发现在民乐团呆了至少四年,除了二胡单独拉去练的紫竹调和赛马,如今我竟然想不起来任何当时整个乐团练的曲子。
我记得柔柔和何玟格弹扬琴,调皮的他总是被谭sir骂;记得一对比我小的双胞胎姐妹弹柳琴,声音清脆,两个人喜欢越弹越快,把整个乐团带向混乱的疯狂;记得笛子的露露作为独苗深受谭sir爱宠,因为笛子的膜总是坏她还哭了;记得跟着大姐姐去琼花比赛时候把双脚伸进了同一个裤腿里面,一脸诧异地发现自己的服装不一样…
音乐会现场(龙哥摄)
还有还有夏天排练的时候,食堂叔叔会推着小车给我们盛绿豆沙。后来的一次升旗仪式,他们就是这样用同一辆小车把音乐室的钢琴推到了舞台那。好吧可能是想起了绿豆沙太兴奋,我弹得太快了,带领整个合唱团嗨唱,对不起叔叔们…
我记得很多很多小细节,却记不起来一个名字,甚至一小段旋律。越是想不起来,心里就越是内疚。
拉二胡时候二胡会放在左腿上所以穿旗袍会很别扭。喜欢萧的声音多于笛子,但也很喜欢横着吹笛的模样。小朋友总是"某个样整个样"(没哪样要哪样),会钢琴之后又莫名迷上要戴指甲才弹奏的乐器比如古筝琵琶,但据我所知会古筝的人反而会烦戴指甲哈哈哈。古琴的声音好沉呀,听起来像寺庙香火下的禅乐…
音乐会现场(龙哥摄)
一边听一边冒出这些奇怪的念头。选帝侯宫厅里挂着大大的画像,蜡烛一样的灯光下却萦绕着"琴瑟和鸣"。不知道画像里的主人公听到会不会勃然大怒,又或者门框上画中的人物,会不会惊讶或陶醉,这就是古老的中国音乐。
自从粤剧小神童拿了金奖后,一小的培养重点转向发掘粤剧潜能。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民乐团?不知道自己出外搞音响公司的谭sir过得怎么样?不知道苏老师是不是还那么幽默?高中毕业那天倒是见到李立老师了(毕竟何玟格也毕业了…)她跟肥佬说我小学就是琴手,突然就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懵懵懂懂跟着大伙排练比赛玩闹没长大的女孩。
听完音乐会总是怅然若失,格外矫情。不过比起钢琴和合唱团,关于二胡和民乐团的回忆离得有些远了,像儿时的泡泡,用力回想反而就断了思绪,只剩些零零散散的碎沫。
但大概就像水里一滴墨汁,可以不停被稀释,然而我做不到让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