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Q》杂志中文版四月刊
又是四年时光,Tia袁娅维的第二张专辑即将面世了。这张专辑中,她将呈现另一个世界和另一个自己。过去、现在、未来。你会如何辨别自己存在的世界的真实性?是从别人身上找答案,还是对自己不断探索?破碎的情感被揉碎在记忆里,多年后它会不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生?这些问题对许多人来说可能并不需要刻意思索,就像那首《说散就散》里唱得:“因为成长我们逼不得已要习惯。”可Tia说:“可能我长不大,我不愿意长大,我也不想长大。”
这位射手座的“阿楚姑娘”享受自己性格中所有的缺点和优点,同时她也期待着自己的“弓箭”能够把力量带去更美妙的音乐世界……
3月19日下午4:30,北京Alex&Wendy’s café,身着运动休闲装,头戴棒球帽的Tia袁娅维步履轻盈地朝记者走过来。
“不好意思,久等啦。哇,你们都好可爱!”这是她见到《Q》团队时说的第一句话。
“你帮她们点吃的了吗?”摘下口罩,未施粉黛的她笑盈盈地转头询问经纪人。
她在记者对面坐下,将手机调至静音便直奔主题:“好,来吧!你们就随便跟我聊天。”
“对,她真的特别好聊。”经纪人笑着说。
个性爽朗、有些男孩子气。初次见面,娅维打破了记者们对南方姑娘自带娇娜特效的刻板印象。在接下来与她共处的时光里,就像一场新老友人的聚会,没有人尴尬也没有人拿出手机。
娅维给我们讲了一些事情,零零碎碎的都是关于家乡记忆和两位“阿楚姑娘”的。
就像歌里面唱的“在距离城市很远的地方,在我那沃野炊烟的故乡”。树林、泥土、果子、湿气……她像拼拼图一样悉数着这些如同《安徒生童话》中出现的元素,我们的视线暂时脱离现实,与她一同去了平行世界中的童年场景。
那是湖南省的一座小镇,“小娅维”在泥巴地里一边儿擦汗一边儿“卖力”地挖泥巴,泥鳅在脚下东逃西窜,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泥泞中时不时出现的气泡和一个个小洞洞,已经忙得顾不上擦自己的小花脸儿了,每当她抓到一条便露出满足的笑。
外婆家有一些果树,小娅维喜欢寻着不同科属的植被采摘,每每时令一到她就爬高高上树去够梨子、栗子解馋。这位“爬树高手”在描述这些至今她还会怀念的生活时,眼神中那些关于孩童时期的活泼和期许依然闪亮。有一年的梅雨季节,小娅维带着弟弟去和小伙伴玩玻璃弹珠。
南方的树林,一到雨季就变成了“热带雨林”,这对小朋友来说是最神秘的探险之地。小娅维和弟弟穿着球鞋走进那片乐园,试探着各种“陷阱”。当他们踩进浸了水的土壤时,才体会到“沼泽”的魔力,泥巴漫到了大腿根儿……两位小泥猴儿拖沓着两双裹满了“巧克力酱”的球鞋回到家时,迎来了一顿暴骂。除此之外,娅维心有余悸地说“然后跪搓衣板,那是最惨的一次,我弟弟被打了一个耳光,我爸的手印在他脸上待了一个礼拜。”
说起这次由于顽皮而被实施“家法”的惨痛经历时,她的语气依然是柔的。孩童时期的娅维喜欢去外面找各种好玩的事情,虽然偶尔淘气一下免不了经受皮肉之苦,但记忆中那片童年乐土是她最早想象力与创造力的“发电厂”。
娅维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分开了,但她印象中爸爸妈妈还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中就已经有了音乐的影子。父亲喜欢鼓捣乐器,而且有一双对音乐敏感的耳朵,那些他在电视里看到的和在电视里听到的曲子,不久后他就能用二胡或者笛子吹拉出一样的旋律。娅维回忆起了一件令她目瞪口呆的事情:“《赛马》有多难?他就是用耳朵听出来,哼唱着就能用二胡拉出来。”
娅维的妈妈起初是文工团跳舞的,记忆中她还做过小学舞蹈老师、当过护士、后来经营着自己的美容美发店。妈妈曾经做过裁缝,这也是她的一项过人技能,小时候娅维没穿过买的衣服,她穿得衣服基本上都是经由妈妈剪剪缝缝裁裁的“慈母牌”原创设计。这种DIY精神也影响到了女儿,娅维现在很喜欢设计,并且已经在酝酿自己的服装品牌了。
不管是性格还是音乐上,她都受到了父母的影响和启蒙。但在她看来:“他们没有梦想这么一说,他们就是生活,可能是他们身上一些基因遗传到我身上,我来完成这个梦想。”
“射手座,很爱自由。”这是娅维对自己最简单的介绍。她了解自己的性格,也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很多充满创造力的人,在少年时期都会表现在搞恶作剧上,但娅维并不是Trouble Maker类型,在学校里她是那种普通且不会惹事的学生,从来不会给家里添麻烦。“不给别人添麻烦”是她的处世之道。她印象中,自己唯一与“叛逆”二字有瓜葛的阶段,实则却为自己带来了很多能量。在那个阶段,她曾第一次经历了思想上的实质转变。
娅维坦言自己的性格里其实有一部分是害羞的。小时候她经常看电视,当看到有人在屏幕里唱歌时,她就跟妈妈讲:“妈妈我想有一天我也站在电视机里给你唱歌听。”在她长大一些的时候,这个想法受到了一次次打击,妈妈对她想做歌手这件事最初是心有顾虑的。这令她沮丧和脆弱,她也始终不敢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梦想。青春期,娅维生命不息的音乐梦逆境重生,她勇敢地冲破了内心的束缚,也在挣扎中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既然热爱,就去做吧。
娅维的妈妈其实是懂音乐的。她后来听了女儿的很多歌,最喜欢的一首就是《阿楚姑娘》,娅维能够感觉到妈妈从自己的音乐中,听到的不光是自己女儿当时只身一人在北京闯荡时的故事,也听出了她们心中不同理解的“阿楚姑娘”。两位阿楚姑娘映照出的生活,是两个不同的轨迹。
去年,妈妈给她发了很长的一段文字:“妈妈是你最忠实的粉丝,但是妈妈有一句话特别想跟你分享,就是如果让我回到我二十多岁,我也希望像女儿一样那么勇敢地去追求梦想,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一个艺术梦,只是我没有这个条件。”在妈妈跟她聊这些的时候,娅维觉得她们俩不光是母女,也是朋友。
现在大部分时候,娅维都觉得妈妈与自己的关系像调换了位置。她会时不时跟女儿撒娇,会扮可爱求表扬。她依然爱好跳舞,也依然很有表现力。前些日子妈妈给娅维发来了一个自己在跟其他阿姨编排跳广场舞队形时的视频,其他人都穿着绿色的衣服,娅维妈妈特别“心机”地穿了一件红色衣服。一说起与妈妈相关的趣闻时,娅维总忍不住笑意,话语间充满了对妈妈的赞赏和爱意。
“你不觉得吗?你一长大的时候,妈妈就变小了。”沉默少顷……
关于娅维的传奇妈妈,我们聊了挺久,这期间有欢笑,也有人红了眼圈儿;关于童年的那座小镇,那真是个能够令人远离成长压力的地方;关于娅维和妈妈都喜欢的《阿楚姑娘》,她说:“它在唱我的过去,它也在唱很多人的过去。”
Keep Innocent 保持天真,是娅维性格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尽管随着成长,她身上背负的责任和重担越来越多,可她依然为自己内心世界里住着的小女孩儿保留了纯真和烂漫。
工作目前占据了娅维的大部分时间,虽然她不愿承认自己是名工作狂,可身旁工作伙伴意味深长地笑却已然暴露了她的状态。她说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之后还随口补充道:“不然我现在肯定有男朋友了。”说到这儿,大伙儿不约而同地抿嘴一乐,娅维也笑了。她当然知道我们想继续问些什么,与她聊天的过程中我们的表情总能被她轻易读懂,当她捕捉到我们的八卦和好奇心时,也很自然地说起了那段两位异国人因为音乐而相遇的缘分。
当时娅维跟朋友玩起了The Knutz乐队,印象中他们起初一直想寻找一位音乐意识很强且能够与乐队合得来的乐手。在国内玩灵魂乐的风格,很少能碰到比较独特的乐手。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经娅维朋友推荐,乐队加入了一位非常优秀的键盘手。这位美国朋友与娅维有着相似经历,他的父亲是医生,母亲经营一家公司,而他是家里唯一一个搞音乐的。从美国欧柏林的爵士音乐学院毕业后,他只身来到中国,本打算只是在北京旅游。但与娅维的乐队排练过几次后,便打算留下来与大家一起玩音乐。两人都欣赏彼此在音乐上的才能,在创作上也越发默契,这期间他们从最初的朋友关系升温为恋人。
在说这些时,娅维还不忘小调侃了一下自己:“近水楼台嘛”。旁人都被她的“直白”给逗乐了。现在呢,两人又回到最初的好朋友关系,他有了新的感情,娅维也有了自由的单身日子,偶尔还会在一起演出,彼此都有着安稳的生活。
关于这段感情,其实娅维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只不过媒体不知道。“他是我的制作人,也是我们乐队的成员,就是曾经我们在一起交往,现在是好朋友。谁还没有过去呢?”当事人云淡风轻地说着这段往事,那些曾有关外界扑朔迷离的猜测也随之散去。
相比于人与人之间情感交流的压力,娅维与音乐间交流的契合度则更高。在她意识到自己对于音乐是真正热爱的时候,她会真的用行动来证明。
关于把歌唱给别人听的最早记忆,是在娅维即将小学毕业的时候,她参加了全校的歌唱比赛,并且得了第二名。当时她特别激动地跑回家跟妈妈说,结果被妈妈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儿凉。“怎么就得了个第二名呢?是不是哪个高音没唱上去所以没得第一名?”娅维始终记得妈妈这无心的两句话。这让自尊心极强的她对在妈妈面前唱歌这件事产生了一些抵触心理。
16岁,在娅维报考艺校的时候,她并没有选择声乐,而是学习了与音乐沾边儿的表演专业。而这个不经意地选择让娅维真正的摆脱了之前的不自信,她的内心得以释放,学习表演令她意识到自己在唱歌时原来也可以收放自如松弛起来。
娅维在学生时期喜欢听的歌曲,为她带来了很多影响。她回忆起自己那时的“曲库”,有几位女歌手都非常对她的“胃口”。小的时候娅维视杨钰莹为自己的女神,她觉得女神的歌好听到令人抓狂。还有陈慧娴的歌曲,她也会反复听。除此之外,她也会听Beyond和张学友,那时候能听到的歌曲还是有限,当她最初开始听这些歌手时,就已经觉得自己很洋气了。
那时候娅维也就十岁左右,但她已经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要参加比赛,就要唱自己喜欢的这些歌手的作品。每当她提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歌手时,就会哼起熟悉的调调。这是我们碰面后,她第一次用歌声与我们交流,如此近距离听娅维唱歌,《Q》团队一秒便入迷陶醉其中。
歌手林忆莲对娅维来说是榜样,也可以说她们是互为知己般的存在。从她听到林忆莲作品的第一耳朵开始,直至现在这名歌手的歌声都依然令她惊艳。学习和积累在娅维看来是非常重要的,音乐是她自学的,也是她的梦想。如果能抽出一年的时间,她说:“不管我去哪儿,不管我年龄多少,我还是会继续keep learning,这也是我的态度。”林忆莲的声音之所以能够成为娅维心中的不老神话,也是秉承着如此的态度。“她一直在进步,我很爱她,很尊敬她。”有时候娅维和林忆莲会在微信里飙歌,两个人会用唱歌的形式说话。
她们都喜欢“玩”音乐。娅维说起去年自己能跟林忆莲一起上《我是歌手》节目时,她再次沉浸在幸福和喜悦中。“林忆莲,她对我来说就还是少女的感觉,她的性格特别地简单,特别可爱。可能我们就都是一类人吧。”那些有关她们的音乐和内心世界的想法都颇为相似,这在娅维看来都是弥足珍贵的。
简单、纯真、少女,从娅维倾吐的字眼中隐约也能察觉到她对爱情的观点。《说散就散》这首歌,起初她并没把这首歌放到专辑里,因为调性与自己不符。这首歌当时对娅维而言也只是一个工作,在此前她完全没有考虑一首电影的主题曲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效应。但当她录完这首歌两个月后,很多人都跟她说这首歌炸了,评论区炸了、播放量也炸了。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就炸了,甚至都差点儿忘了自己唱过这首歌。
娅维说自己能想起来的都是那次录音时的感受:“我唱这首歌的时候,其实也在唱我的过去,唱我曾经心痛的过去,如果我没有经历过谈恋爱,我没有深刻地恋爱过,受过伤害,经历过爱情,我是不会唱出那首歌的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在进入录音室后,当旋律萦绕在耳畔,她本能地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寄托在了每句歌词上,那些憧憬和伤痛被娅维唱进了歌里,所以很多人听了这首歌后说“仿佛读懂了前任”。
一首歌里呈现的真诚,是能令那些碎掉的回忆重生的。娅维假设自己如果是十八岁之前接了这首歌的工作。她是不可能唱出这种状态的。她在歌唱自己的过去,也在书写自己的未来,一切都发生在当下。可就算经历了这么多,她觉得自己依然不成熟,还是小姑娘。为什么要长大?年龄对娅维而言就只是数字,她认为自己不会因为数字的成长而强迫自己一定要变成熟,她享受自己性格中所有的缺点和优点。她说自己长不大,也不愿意长大。
“音乐是我最好的日记,对我来讲,是我的生活。”在谈论成长和音乐时,从娅维的话语间依然可感受到年少追梦时的赤诚。而不论是对于音乐还是自己,她都享受自然生长。
娅维说:“当我来北京的时候,我就开始选择了。”
你也许会想,她说的选择是什么?是机遇吗?然而,在她刚到北京时,也并未遇到什么机遇。她只是记起了在很多个夜晚,她遇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演出和乐手。慢慢地她也有选择性的开始看自己喜欢的乐队,组建自己的乐队,然后开始在大大小小的Live House里演出。
在朝阳公园南门,曾经有一处地标性建筑——滚石迪厅,其上部是半球形全钢结构,下部是三层砖混结构(包括地下一层),地面高度约35m,最有特点的就是它头顶上一把硕大的吉他装饰物。那会儿只要北京一刮风,就总感觉这乐器摇摇欲坠。很多住附近的老人家,经过于此都得惜命地躲着走。上世纪的尾巴,这里刚一开业便成了北京午夜游民的圣地,到了晚上滚石迪厅会亮起皇冠形状的招牌霓虹灯。
这里是北京第一家有现场爵士乐队和外籍歌手驻唱的地方,也是娅维来北京后最初看演出的地方。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喜欢音乐的朋友带来这里看演出的场景。那天他们真的很幸运,赶上了一场纯粹的爵士专场,听说平时这儿都是朋克音乐的聚集地。他们走进这座在夜色中看起来像城堡的建筑物,走进幽暗的空间,人头攒动,拾阶而上能看到吧台附近摆放着一些供人歇息的高脚桌。
娅维找了一个特别犄角旮旯的地方站着,不久后就听到了令她至今都难忘的音乐。她看到一位外籍女歌手拿着无线麦,自由的穿梭于楼上楼下的人群中,在唱歌的时候她完全不需要站在台上就能与乐队心照不宣。“我说怎么那么神奇呀?我说这种音乐太自由了,怎么那么美好?”娅维静静地注视着这位叫Sugar MaMa的黑人妈妈和她的乐队,默默地想自己有一天也要跟他们一起演出。
后来娅维真的组了自己的乐队,那是她的第一支乐队,名字叫“Soul Side”,鼓手是贝贝,多年后他也帮崔健和汪峰打鼓。虽然这位黑人妈妈现在已经不在世了,但娅维还会时常想起她的那场演出和她自由歌唱的样子。
千禧年前后,北京有很多大大小小的Live House和音乐酒吧,可供歌手和乐队演出。从小镇来到大城市后,娅维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里的音乐。她估算了一下,自己大概用了六年的时间来融入这里的音乐场景。除了看演出、与乐队断断续续地排练。
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找各种地摊儿还有一些街边搭起的简易音像棚,那里能淘到打口碟。那会儿有时候买回家的打口碟,还经常有烂了的,要不就是放了几次就出现各种嘈杂的声音,还有的淘到家后根本听不了几次,遇到类似情况,她第二周就又去“进货”。也是这些打口碟打开了她对于歌曲的大门,那是娅维学习量和吸收量最大的阶段,她先后听到不少欧美歌手以及一些西方音乐家的作品,他们的音乐至今还在影响她。
娅维的第二个乐队叫The Knutz,乐队第一次演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回演出是江湖酒吧,就是现在DDC黄昏黎明俱乐部的前身儿,当时这酒吧还在鼓楼那边儿的东棉花胡同里。那是The Knutz的第一个专场,被安排在了工作日的一个晚上,当时他们为了这场演出大概集中排练了一个月左右。
一行人走进酒吧,一眼就看到门口的黑板上写着乐队名字和“门票50元”。演出场地是在院子里屋。到了晚上,胡同里来来回回的过人,有人就图个乐呵凑个缘分进来了,那会儿他们也没什么名气,有的人进来看了两眼就又出去了,最后统共也就留下了12名观众而已。50元一张的门票,演出完一共给了乐队600块钱,几个人一平分也没多少钱了。“
当时那12个人里头,后来有个人成为了我们的好朋友。他是那个,和平花园你知道吗?不对和平饭店,在南锣鼓巷里,那人是那个两层楼青旅的老板。那个露天的,楼上有餐厅,可以喝咖啡。院子里面全是花,很漂亮。他当时来看演出的时候背了一个的帆布包,穿了一双帆布鞋,特别低调。他后来被我们的音乐吸引了,至今我们都还是朋友。”娅维回忆起那会儿乐队初期的时光,以及那些因为玩乐队而认识的朋友时,她一边儿给我们讲一边儿忍不住“哈哈哈”笑。那段日子虽然“惨”但她还是特别怀念,就是“穷开心”。
后来同娅维一起演出的乐队,是合作乐队J.Crew。而The Knutz乐队的伙伴们,现在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娅维说他们现在一旦有时间,大家还是会凑在一起演。每次凑在一起,不是因为写歌就是纯玩,真的是玩。娅维说真的是因为有时候唱流行歌会把自己圈在一个固定的环境中,这个环境并不利于创作。所以她也需要与自己的伙伴在一起相聚,需要有彼此灵感的碰撞和情感上的激发,就像植物需要养分一样。
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喜欢跟自己的乐队在一起排排练、唱唱歌、一起写些东西出来。娅维说:“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在乎乐队,那你就唱卡拉吧,我是最讨厌唱卡拉OK了,只有录音伴奏那种,死板又无聊。”
从只有12位观众的小酒吧到音乐节的大舞台,娅维的内心也经历着不小的波动,但有一点一直没变。那是“另一个我”的概念。娅维在舞台上时,呈现出的状态是内心中特别真实的自己,是她真正想表达的自己。“我认为音乐世界里才是真实的,我反而认为现实世界里很多东西都是虚的。所以我在音乐里面的时候我才觉得那个世界是最真实的,你用感官,用声音去表达你的思想,那个东西才是你灵魂中最诚实的存在。”从热爱唱歌以来,娅维认同的这个关于音乐中才是真实世界的想法一直都没有变过。
曾经,她身边有很多同校的年轻人,他们曾像自己一样追求音乐梦想,可途中却有不少改行放弃的,还有一些人做了幕后,也有完全放弃音乐的。
很多老朋友会问娅维:“Tia你累不累啊,你为什么还在坚持。”她说:“我不累,我不觉得我在坚持,因为我特别热爱她,我为什么要坚持。我觉得坚持是一种你做不下去了时才会用的措辞,对我来讲我一直在enjoy这个moment,所以我没有觉得我要去坚持音乐,音乐它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可能生活中很多事情需要坚持,但是音乐我从来不需要坚持。”
《我是歌手》的第四季,尽管当时没什么观众知道她,也有很多人不知道《Golden》这首歌。但娅维当时义无反顾地唱了,因为她觉得这样做是代表了她对音乐的初心和认知,那才是她真正想展现的状态。后来洪导跟她说,那次返场投票是三季以来最高的一次,但是当时返场歌手是不公布票数的,他当时也跟娅维私下说其实一开始就应该这样,但是节目也是会希望她营造一些他们认为观众会喜欢的曲目。当她真正做自己的时候,力量是不一样的。
Jill Scott是娅维在现在家中剩下的那二三百张打口碟里翻到的一位歌手,她依然记得那些音乐在她初来北京时为她带来了怎样的感受,这也是她为什么执拗地非要唱《Golden》,娅维说:“我觉得真诚的东西会留下来的,是这样的,无论是什么。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生活当中有时候你遇到很多人,给你讲很多话,给你看到很多东西,但其实那些东西也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也许并不是真正你看到的东西,你懂我意思吗?”
上节目,这对娅维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事件,因为她想要证明自己。当娅维站在《我是歌手》的舞台上时,也是自妈妈那“一盆冷水”泼下后,她第一次听到了女儿的歌声。但对于娅维来说,她也希望自己能被更多人看到、听到她的音乐,或者让更多人了解到她作为歌手的存在。
舞台与平台,对她来说都是机遇。“你说不想上,不在乎名利,都是假话。其实你怎么看待名利这个东西,那就是见仁见智了。”她认为《我是歌手》的舞台是目前这个时代的产物,是对现在流行歌手的一个考验和认证,作为歌手能够被更多人认知熟知和认可的过程是艰难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而如果一名歌手能在主流节目中出现,登台一展歌喉,这也是自己存在于当代歌坛的证明。她说:“对我而言,上这个节目就是我的梦想目标,也是我很幸运的一个经历。因为有那么多歌手。”
娅维第一次上节目的时候,虽然未问鼎冠军,但是洪涛导演又找到了她。他跟娅维说:“我觉得你在年轻这一代里是最好的。”当时在他心里他认为娅维是最优秀的,所以他希望她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让这个舞台更丰满。娅维值得让更多人看到和认识。后来在电视上的投票环节,当宣布离开的时候,这名导演也说了相同的话。
《我是歌手》、《中国之星》、《好声音》、以及去年一档很火的Hip-hop节目,这些参加节目的经历对娅维而言也是重要而难忘的,虽然她是以嘉宾的身份去的。但确实也让很多之前不认识她的人,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了解了自己的音乐。
《好声音》曾一度找到娅维,想让她与公司签约, 但是娅维在自己的音乐上很有想法,她不希望离开自己的乐队,而且对她而言,签约这件事情,不是为了得冠军而签,能继续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最关键的因素。况且当时她正在做乐队,乐队对于她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这在她曾接受的其他媒体采访中也表明过。
空闲时间,她也会去后海的Blue Note看看演出,说到这个Live现场的时候,她也极力推荐给在座的人。那里时常会有很多优秀的国内外音乐人去演出。而娅维也会时常关注国内的年轻乐队,她说自己比较喜欢的独立音乐人是冯海宁,她的Nova Heart乐队自己也很喜欢。
娅维聊到了目前国内其实有很多好乐队,都还没被更多人看到和听到。“真正喜欢乐队的只是这一小部分人,更多人还在努力地创造生活,精神领域上还没有那么多的需求。但这个会越来越好,你看现在看音乐会、听歌、看艺术表演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只是需要一个过程。”
很多媒体猜测娅维是不是有什么强大的后台支持,或是一名混圈子能人儿。她对于种种猜测予以回应:“打个比方,你想吃酸奶你一定去找有酸奶的地方。你买打口碟你能碰到旁边有个音乐人,乐手之类的,你去Live House看完演出你想和他们聊天,你很景仰他们,就是这样,就物以类聚嘛。”娅维在来北京后,自己认识的朋友中,她觉得每一位都很重要,可能这些人只是普通人,没什么名气。她平时很少出去玩,所以艺人朋友没有那么多,只是与音乐相关的朋友多一些。
娅维参加了七届上海爵士音乐节,她想到了一名对她比较重要的人——任老师。在她还在做The Knutz乐队的时候,她放了一些作品在豆瓣小站上,这些作品无意中被任老师听到了。他有一天在微博上私信娅维,询问她想不想到爵士音乐节唱歌。他把娅维安排在了河畔舞台,然后是第二个舞台,主舞台,二舞台……就这么着一发不可收拾。他一年一年见证了乐队的成长。每一次演出后,他们都会讨论,当天演出有什么做得很好,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还有什么能更好。
娅维说感觉每年自己去爵士节,就像回到了另外一个家,有种要交作业的感觉。对她而言,音乐始终是自己最热衷的东西,不管她是流行歌手,还是线上歌手、或是一个艺人,无论她唱什么,她每一年都会在爵士节的舞台上去认证,给自己交一个答案。她要证明自己不是在瞎唱,没有白唱,没有荒度,也没有对所谓的名利让步,是这种对于音乐初心的执念让娅维一直在音乐里头。
每年的爵士节演出费用,她从来都没有报过,她宁可把所有的钱都给乐手。不光如此,她自己每年都是倒贴钱,因为她想要拍照片拍视频记录下来,每年的爵士音乐节她都会记录。
而当娅维被问到目前是否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风格时,她说:“我觉得我是在音乐的路上行走,我没有觉得它是最,但至少它是我现在这个energy,当下这个能量里面最擅长的,最适合表达我的一个方式。我最开心的一个状态。”这种对于音乐的摸索也是她对于自我探索的另一种方式。她认为人不可能停止寻找和探索,短短几万天,就算活到七十岁,时间也只有三万多天,也许闭眼的那一刻还觉得自己有没发现的东西。”
所以那些关于她音乐上的定位和标签,在她这一番话中也不攻自破了。其实娅维自己说她还是挺中国的,只是喜欢不同的文化能够带给自己不同的刺激。音乐上也是,不管是摇滚、民谣、Soul或是爵士,不管什么样的音乐,只要能刺激到她,娅维都愿意去尝试和接受。音乐中美好的成分到了她的耳朵里,兴许就会转化为精神的养分。
她也当然希望能出去走一走看一看,JessieJ从三岁就开始唱歌啦。今年娅维也有想法去北美做演出。她跟Kehlani、Tori Kelly等艺人一起合作了一些英文歌,这些歌曲在以后也许可以通过Online的方式让更多海外的朋友听到。娅维说不管自己走到哪儿,都会对Jam心痒一下,出国游玩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Jam,总能带给自己兴奋。
之前她在纽约的一个很有名的Live House就即兴了一把,那里的老板在娅维走下台后问她是否住在美国,当时她还挺开心的,每次唱歌能被认可自己就会多一点信心。
今年春晚,娅维与萧敬腾和迪玛希一起排练了很多次,几个人都是爱唱歌爱到疯的人,每次他们一排练都会变成“歇斯底里”地状态。在彩排进行到后期,三个人已经相当有默契了,那个时候萧敬腾和迪玛希两个人就开始飙高音,后来在微博上出现了很多娅维摊手的表情包,这些奇奇怪怪的表情就是那个时候被别人抓拍到的。
娅维说这次春晚的经历,也让她跟其他两位歌手建立了很深的友谊。娅维也跟我们说起了这两位朋友“不为人知”的一面:“老萧,我一直都觉得他属于那种,也像个孩子,很单纯,不太出门。他家里收养了一群流浪狗和一群流浪猫。他在家弹琴打鼓练琴录音,其他的东西就是工作了,所以跟我挺像的。迪玛希就是爱唱歌爱到疯狂的那种,我们在排练的时候他就开始学旁边的人唱歌,唱旁边人的作品。”娅维很荣幸自己能登上这么严格的舞台,还能够唱一首自己第一张专辑里的作品,这次上春晚的经历对她来说也是莫大的鼓励。
不管是音乐节的舞台还是电视的音乐节目,娅维表示自己都愿意去尝试。她觉得人就是这样,需要一个过程去发现自己,也需要一个过程去挑战自己,不然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最爱的,什么是最喜欢的,什么是最适合的。
以下为《Q》独家打听到的一些关于娅维最新专辑及近期动向的信息:
Q&A
(Q=《Q》A=Tia袁娅维)
Q:这张新专辑有重复的作品吗?
A:都是新的,诚意之作。
Q:有跟常石磊的合作?
A:对,我俩一起写了两首。是他制作的,有四首是我跟另外的制作人写的,还有三首是我跟美国的一位歌手写的,她也是在美国很rising up的年轻歌手,叫Kehlani,全身都是Tattoo的一个女孩儿。她写了歌,跟我一起合唱,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唱中文。她可能会来中国参加一个音乐节,到时候我们可能会第一次同台。有机会你们可以来看音乐节,她很棒,我觉得她应该是下一个蕾哈娜。还有一个合唱的男歌手。另外专辑里还有一首歌是Torikelly写的,除了他们的歌,还有另外一首,其他的都是我跟制作人一起写的。
Q:从小到大你都很适应自己跟自己对话的过程吗?
A:对,我一直很独立。但现在我们家有养狗。
Q:他叫什么名字啊?
A:他叫Roi,是只雪纳瑞。你们家都有狗吗?可以搞对象吗?他还没有结扎呢,我想让它来一窝。哈哈,那我先来给你们看狗,再来看我昨天做的事情。我跟它的自拍,先给你看张它的照片。这是它跟它的宠物睡在一起,靠一个抱一个背后还垫一个,它特别搞笑。它现在在他干姨那。它是不是跟我很像?母子相。他真的超乖,超可爱。昨天跟我去健身,餐厅健身房酒店都让它进,因为它太萌萌哒了。你看,它跟我散步,陪着我。它都得在我旁边呆着,你看,就连我拍专辑他永远要站在我前面挡着我,所以我的专辑它应该会入镜,就是专辑封面,宣传照。
袁娅维与爱犬
Q:专辑封面定下来了吗?
A:不能给你看,这个还不能看。
Q:你经常会Jam吗?会什么乐器吗?
A:经常会,我去美国,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就去Jam了,哈哈哈。
我会一点吉他,但是都是自学的嘛,所以我不是那种搞技术的人,但是我自己在家写写demo什么的。
Q:新专辑你参与编曲了吗?
A:编曲没有,但是编曲的过程我都在,我没有实际去操作,但是过程和想法、和声、概念我都参与了。专辑的所有过程我都有参与,包括录制乐器的时候我都在,和声自己录。编,混音我要自己盯,一遍一遍我们已经改了六遍了,他们都疯了。但是确实值得,尽可能少留一点遗憾吧。
Q:就是一个总导演的角色?
A:我还差的很远。但是我在学习当中。
Q:新专辑录制过程中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一件事?
A:有啊,在美国录前半张专辑的时候我声带小结。你知道声带小结是什么状态吗?说不了话了。你的两个声带长肉了,闭合不上了,漏气,唱不了歌。后来是我的经纪人一边帮我刮痧一边录音,所以这张专辑我真的竭尽了全力,你们到时候听的时候你会觉得...反正我自己是很有感情的。我经纪人听的时候他都会哭,他知道我多努力地去做这件事情。
Q:我们采访完听这些新歌肯定也更有感情了。
A:对对,不一样,而且你们听到的和原来市面上我的作品完全不一样。
Q:风格上呢?
A:也有突破。从演唱到音乐风格,都有一个递进,这种东西我不能说是升华,只能说是递进,这个递进就要靠听歌的人自己去判断他是否喜欢,是否觉得有意思。对我来说,这种东西的确是不一样的,我做了另外的尝试,我出现了一个新的我。
Q:您觉得音乐本身更重要还是音乐给您带来的东西更重要?
A:这个问题挺专业的,我想想。我觉得这个东西不矛盾,因为音乐本身是来源于我们内心,如果这个东西是我们真正体会到了,使我们真正从心而发的东西,那么它带给我们的体会我们是能感受到的。而且我们感受到的体会也会传递给别人。
Q:看到你和谭维维、郁可唯的“三维组合”一起出过歌,你们今年会继续吗?
A:我们是因为三个人都相互喜欢对方,三个人风格也完全不一样,正好那天演出碰到一起了,太难得了,我们三个就赶紧组个团吧,就是很开心的一个聚会,大家就被在网上传开了。我看昨天公众号还在讲我们三维的这个事情,因为郁可唯可能会去《歌手》最后一个补位吧。所以三维都上过歌手啦。这是缘分,所以我们三个人说不定出首歌也挺有意思的,也算是乐坛的一个事件吧。
Q:平时最爱吃什么菜?
A:湘菜。(经纪人:有辣椒我们都喜欢。)你看我的狗狗。(记者:他特别会摆表情。)
Q:平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审美?
A:他们选图的时候会说他们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我会喜欢这张照片,但是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经纪人:我觉得Tia的审美就是偏真实,她不喜欢她的照片被修的过夸张。)
就有一次,经常有时候拍完照,修图,(又开始看狗狗照片说狗)可爱吗?可爱吗?可爱吗?你帮他征个婚行吗?
(记者:咱们弄个小tips,回头把信息给我们)跟我们长得一样漂亮的女雪纳瑞,好吗。(记者:请联系编辑部)(经纪人:关于刚才说的她的审美他不喜欢修的过度,比如毛孔就是毛孔,我鼻子是什么形状的就别动,脸不用修的那么尖)有时候他们把我修成瓜子脸我说你把我修回来好吗,我脸没有那么小,有时候我一素颜什么的他们就诶呀!
我想你就黑吧无所谓,姐高兴。我活得自在,这个挺重要的,如果你太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就活得太累了。你出个门都要涂很浓的妆,聊个天……我跟你讲我脸上这些小痘痘啊斑斑啊,这个是因为我点痣了,我没有化妆,就这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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