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时候写过一篇文章,写的是妈妈骑自行车送我去学二胡,学完之后骑车路过空无一人的小巷,路过路灯昏黄的大街,春夏秋冬风雨无阻。现在回想起来,每次走进教室之前,总是远远就能听到老师的调弦声,晚上学完离开,又总是老师留下来整理谱架,我却从没有为二胡老师写过什么东西。
在我的记忆里,老师是个永远都笑容满面的人,微微长的头发,一看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音乐家。当时觉得他好厉害啊,二胡钢琴马头琴样样精通;在长长的弦上一下就能找到最标准的音;年过五十,手指却比我还要灵活;背得住书上所有的谱子。看老师闭着眼睛,右手拉着满满的弓,左手在长长的弦上滑动,随着音韵晃动脑袋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就是为音乐而生的人。
小时候我不太听话,但老师从未对我发过脾气,他会慢慢给我做示范,一遍又一遍指正我的错误,耐心的在谱子上标出每一个重音,再在本子上写好本周任务和需要注意的点。也正是有他的指导,那时候毛毛躁躁不喜欢静坐的我才真真正正喜欢上二胡,每天都会安安静静坐下来练习几个小时。
之后随着学习渐渐忙起来,我拿起二胡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我手机里总会存着几首二胡曲,时常放出来听一听,在乐团演奏中也会清楚地听到二胡的声音,对二胡的那种特殊的情感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变的。
得知老师生病的消息的时候,老师已经快要认不清人了。因为我在外地上学,所以爸爸妈妈去看望了老师,妈妈说老师呆呆的不太说话,但在和妈妈告别的时候眼泪就快要流下来了。我还是不敢相信,曾经拿起二胡就像是有了魔力的人,那个拉着《赛马》欢快的还原着马蹄阵阵马儿嘶鸣的人,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小心翼翼拿出自己的二胡,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调不好弦,用了很长时间调好弦,却发现自己像是有顾虑一样,迟迟不敢拉开弓子,让二胡发出声音。我的二胡总是老师调弦、换弦,总是老师给我修理不小心磕碰到的地方,又总是老师给蛇皮涂上保护油,不知道我的二胡还记不记得老师演奏的声音。
手里握着二胡,忽然好想回到那个传出阵阵琴声,飘满松香的味道的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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